我回到家的时候老头子正在打合金弹头,好几年前的GBA,游戏卡如今都成了古董。我跟他说我在学校里跟人打架了,老师要找家长,你明天去一下吧,他眼皮子都懒得掀,仍盯着游戏,撂下三个字,不去,忙。
我气结,说你现在还特么有什么可忙的。
他这才仰起头,笑得颇为臭不要脸;忙着打游戏啊——对了还得帮你爸浇花,不然他又要念叨半天,娘们唧唧的。
我叹口气,过去帮人把轮椅推至阳台,几盆花开得正好,老头子又吆喝我把水给他递过去。
浇完花他又接着打他的游戏,我蹲在边上看着他:我说你就一点也不关心你儿子的健康成长问题啊?
他停下游戏看看我:你不健康吗?这不全须全尾的挺好的吗?
我给他气笑了,我说,心理健康!
他干脆没搭理我,把手里游戏机给我递过来:哎你帮我看看这关……
我看都没看一眼,直接打断他的话:看个屁用坦克。
他一脸懊恼:用了啊,你教我的嘛,还是过不去。
我纠正他:不是我教你的,我爹教你的。
他顿了一下:是吗?
我说:他选训时候的事,你说过好几次了。
老头子又把目光望向远方,好像思考了很久:哦,是,我又给忘了——哎,你爹呢?他的花该浇了啊。